吃的,都是新鲜的糕点,昨儿才从稻香村送来的。”
赵小杏跑过去提起篮子,里头二三十块她见都没见过的高级点心:“大娘,谢谢你还惦记我们。”
赵五荷实话实说:“别谢啦,给我儿媳妇买顺手捎的。”
赵小杏哈哈笑:“不惦记也不会捎,我进屋做菜,你们上炕上坐着去。”
过不大会儿,奶奶也回来了。
青梅跟奶奶说了半天话,奶奶见她挺好的,也就放下心。专心致志地跟青梅吐槽英奶奶。
青梅认真听着,时不时发表一下意见,老太太表示还是孙女好,以后再也不跟英奶奶玩了。
回头吃完饭,奶奶早早地睡下。
青梅一问小燕才知道,奶奶跟英奶奶约好,明天早上赶集去呢。
青梅安安稳稳地住了一宿,到了第二天和顾轻舟一起跟着方大哥去市场上买土豆地瓜大白菜。
驮回来的土豆地瓜一股脑扔到地窖里存着。能放一冬天。
大白菜一颗颗立在屋檐下,整整齐齐排了三排。这些都是打过秋霜的大白菜,越放越甜。
晚上,闲来无事,青梅跟着赵小杏和小燕去夜校上课。
晚上又是数学陈老师的课,他文质彬彬地推了推眼镜,在农村待了七八年,还是难掩身上的教师气质。他看到青梅来了,点她上黑板写数学题,其他人就在下面自己算。
青梅在黑板上唰唰写着题,写着写着手不动了。
她听到外头有人吹口哨,还大声吵吵嚷嚷:“一帮假先进,装什么知识分子。都是打字不认得几个的文盲,不知道臭老九是什么下场吗?”
青梅转过头,看到陈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,台下其他同学也早已经习以为常。
赵小杏从青梅使眼色,让她不要管闲事,赶紧做题。
小燕也瞅着青梅皱着眉头。
青梅见到每天过来上课的也不过这十来人,有男有女,怎么突然会有人在外面不顾老乡脸面的骂?
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,耐着性子把题做完走下去,猛然发现坐在最后一排有个很少在这里出现的熟人,小麻花。
小麻花把脸垂的低低的,几乎要贴着桌面。外面的男人似乎喝多酒,不断叫骂她的名字。
骂也就算了,当做年轻对象之间吵架。可那个男的不光骂,还把所有追求进步的同学也骂上了。
青梅原来的座位在窗户边,她嫌吵,就在小麻花边上坐下来,忍着脾气听数学老师讲课。
过了一会儿,那人感觉到教室里的人对他的无视,他骂的气喘吁吁,站在窗户边死死盯着郭蓉。
他非常生气郭蓉也就是小麻花跟他分手,别的原因不说,就说他不爱学习,不追求进步。
学习是什么,进步是什么?对于祖祖辈辈都在地里刨食的他来说,是最没有用的。
特别是他在城里待过一段时间,看到过学校里红袖章们的作为,更加坚定学习无用论。
他觉得郭蓉是走歪路,为了歪路跟他吵架分手,他不服气。
他酒壮怂人胆,找来找去,终于又找到一块两掌大的石头,咬着牙举起来准备往窗户里扔。
他的目标是郭蓉,可小麻花边上不是别人正是青梅。若是玻璃碎了,俩人都遭殃。
里头同学们都在听课,没发觉这边的事。
他刚举起来,听到旁边有一声“呃昂呃昂”的叫唤,接着一个硕大的驴屁股出现在他面前,他眼前一黑,石头落在脚面上,他低头想要捡起来的瞬间整个人飞了出去!
一个苍老而嘚瑟的声音说:“哎哟喂这一脚,老伙计,没收住力吧。”
钱柄在县医院醒过来,胸口邦邦硬,打了石膏。他被老毛驴一脚蹬出去十来米,肋骨断了两根。
若不是陈老师听到动静往外头瞄了眼,他吐光血也没人救他。老头和老驴站边上看他吐血玩呢。
钱柄父母在外头跟金队长掰扯,开始非要把郭大爷送去公安局,后来陈老师证实,并不是郭大爷干的,而是老毛驴自己踢的,跟郭大爷无关。
其实东河村的人都知道,老毛驴跟郭大爷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。关键蚂蚱不承认,他们也没办法逼老毛驴说话。
钱柄父母跟金队长说不通,又在隔日找到郭大爷家里去闹。
青梅赶过去的时候,郭大爷门口不少看热闹的人。而郭大爷正正慢吞吞地跟钱柄父母说:“要钱没有,驴蹄子干得事,你们把驴蹄子拿回去炖汤吧。”
青梅看向磨盘边的老毛驴,它叼着稻草,一副张狂得意的表情。与郭大爷一样,慢吞吞地咀嚼着,仿佛嚼的不是稻草而是钱柄的脑仁。
青梅昨天晚上看到一点动作,是钱柄飞出去的残影。实事求是的讲,当时郭大爷还在乐呢。
钱柄父母逼着要钱,要不到,打算跟郭大爷慢慢耗。然而郭大爷到底是大爷,他把裤腰带解开,在大家都以为他被逼的要上吊的时候,这个老不修的居然解扣子要撒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