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球时的失神恍惚,都是因为乔绎寒。
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?
难道他也是外人,不必知道实情的那类不相干的人?
他在栢玉心里就一点都不信任,也不重要。
然而,司徒璟又想起栢玉曾经有很多次想要告诉他什么。
电话里、公寓里、晚宴上。
栢玉犹犹豫豫想要告诉他的时候,总是被别的事情打断,而他也没有耐心继续追问。
在临走前,栢玉问能不能跟着他一起到曼都市的时候,他拒绝了。
当司徒璟发现栢玉曾试图依赖自己,小心翼翼敞开心扉的时候,机会却稍纵即逝,再也抓不住了。
想到这里,他的胸口一阵钝痛,仿佛有什么东西抑住了喉咙。
栢莉明显感觉到电话里的气压变低了,她惊讶地发现司徒璟其实是在乎哥哥的,不然他不会急着打电话过来询问,但她也很了解自己的哥哥,还有乔绎寒。
“这件事,请你不要管了。”
司徒璟脸色更加阴沉,“为什么?”
栢莉说:“我哥知道怎么对付乔绎寒,他会从乔绎寒手里逃出来的,甚至杀了他,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恩怨。反倒是你,不要陷入乔绎寒的圈套,你的身份地位太高,不适合涉险。我哥总说我们欠你太多了,请你珍惜你的生命。”
从上次遭遇乔绎寒之后,她和哥哥就有所防备,学了一些能够脱困、对付乔绎寒的方法。
毕竟亡命徒什么都能干得出来,他们不会坐以待毙。
就算那些方法都不管用,乔绎寒也不会真的杀了哥哥。
栢莉是心思很敏感,也很聪明的人,她知道乔绎寒对栢玉存有一些隐晦的特殊情感,而自己才是乔绎寒真正憎恶到想要杀死的人。
她是一个错误的意外。
她憎恨乔绎寒,但不可避免地继承了乔绎寒的敏锐洞察力,早就察觉这里面的蹊跷。
早在她发现司徒璟和栢玉在一起后,就知道乔绎寒一定会回来的。
去年,乔绎寒在医院出现,也许只是浅显的试探,或者有别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而现在,乔绎寒很可能会要司徒璟的命。
比起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,司徒璟作为司徒家族掌权人的命更珍贵,何必去犯险?
栢莉不相信司徒璟会做到这种程度,也许派一些人去找找就行了。
司徒璟突然冷笑了一声,“你错了,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对我下手的人。如果有圈套,我就会把圈套打穿。”
栢莉怔愣了一瞬,电话已经挂断了。
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,外面下起了大雨,车窗外路灯街景模糊成一片。
司徒璟打完电话,车子到达酒店门口了。
叶流筝一直在梳理殷颂仁去世的疑点,准备开庭需要的材料,“明天我要去医院看看,你就留在酒店?”
司徒璟眼神透出一丝焦灼,语调冷冽,“我要马上回云京。”
叶流筝倏然将目光从材料里拔出来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:“这场官司,他们提出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质疑遗嘱的真实性,谋杀疑点也很容易排除。只要你出庭留到最后,官司就能赢。你还在取保候审中,离开就等于功亏一篑!”
“我必须回去救栢玉,多余的遗产不要了,他们要抢随他们,把我和司徒绘该有的拿回来就行。”
司徒璟给周秘书发消息,马上申请返程的私人航线。
叶流筝坐直了身形,阻止道:“派人去救不就行了?”
司徒璟说:“不行,那个人,别人对付不了。”
叶流筝扶额叹气,“你已经在栢玉身上花了太多精力了,为了他,放弃殷家的亿万财产值得吗?在我印象中的司徒璟,可从来没有这么不理智过。”
司徒璟想起那张栢玉被绑住的照片,沉声道:“我现在考虑的,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了。”
直觉告诉他,这次和十二岁那年的决定一样。不同的选择,结果大不一样。